我七八岁的时候,堂姑姑家的大女儿来住姥姥家。比我大一两岁的样子,白白胖胖,很活泼。
那时农村还都种地,有马车拉庄稼。
有一天傍晚,门口儿呼呼的人群往卫生站跑,说堂姑姑家这个女儿,被马车碾压了,人在卫生站放着。
我那时小,不懂生死的概念。见大家都跑去看,我也跟着跑去了。
我钻到人群的前排,看到卫生站的长椅上,红红白白的一个小姑娘躺那里。看不到脸,但是头发都被血水浸得一缕一缕的。
一只手垂下来,惨白惨白,没有一丝血色。
时间不久,堂姑姑就哭嚎着、连滚带爬地进来,跪在女儿躺着的长椅旁边,使劲地抓自己的头发、她好想抱抱躺在那里一身血的小身躯,可是又无从下手———那个孩子身体已经被马踩踏、被车轱辘碾压的惨不忍睹。
她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,抓着自己的头发撕扯。
我还记得,堂姑姑当时那种绝望的、撕心裂肺的声音。那是一个母亲痛到极限之后,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、发出来的近乎是嘶吼的悲鸣。
很惨烈!在场的人,无不痛哭失声!
这件事是在上个世纪的87年。
那年夏天很热,也很旱。玉米地,西瓜地,还有红薯地,都是干的起沙。
事就发生在这个时候。村里人都知道水的金贵!
离我家不远,有一家两口子,还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。轮到他们家地里浇水,当妈的让男孩看看水有没有跑到地头。男孩不想在玉米地里钻来钻去。因为玉米枯萎的叶子像锯齿,喇人的脸。
当妈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不就是走点水吗?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可是骇人的事就是发生了,男孩子被他妈连推带拉的拽回了家。
家门一关,把男孩用1605农药灌了半瓶子,可能是脑子被酷热烤的已经失去了理智了,看着口吐白沫的男孩,她也手足无措,瘫坐在地上,哭天抢地,有什么用呢?
本来打算要报警的,后来他们家人应该是觉得,报警后,这一家就散了。好在还有个女孩,趁天黑,悄悄的把孩子埋了,过了一段时间,这件超越常理的事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思维。
后来发现,这家人消失了,原来为了躲避人的口风,他们去了远远的新疆伊犁,后来好像再没有见到过那个弑子的母亲,可能是不敢也不愿再回到这里了吧!
想起来还觉得胆战心惊,因为我亲眼目睹的现场,直接导致我现在还有心理阴影,并且这一生都挥之不去了。
以前的邻居,两口子都是老师,是我老公的同事,有一个12岁的儿子,是个幸福的三口之家。可这一切都定格在男主人一个小小的疏忽中。
女主人那段时间母亲生病,恰好放寒假,她就在医院照顾,只留下男主人和儿子在家。
有一天我和老公正在吃晚饭,忽然听到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,吓得我们赶紧开门去看。
一看是邻居家门大开着,女主人瘫软在门口,话都说不完整了,只顾着抱头大叫,我们问她怎么了,问了好几遍才用手哆哆嗦嗦的胡指,然后口齿不清的断断续续的说:"打120。"
我和老公很疑惑,往她家一看,只见她老公和儿子都躺在沙发上。她还在哆哆嗦嗦的说“打120。”
看这种情况我们觉得不好,赶紧给打了120。因为我们住的是教师公寓,周围邻居也很多是我老公的同事,我老公又找了几个同事来到她家中,其中一个胆大的去看了看人,然后摇摇头说,不行了。
说话间120救护车也到了,几个医生去沙发上把人检查了一下,直接说不用救治了,人早就死了。
有个医生走进了厨房,看到厨房的天然气灶上放着只锅,锅里有小米粥,但天然气沒关,赶紧关上天然气,把所有窗户打开。又让我们赶紧出去,说幸好门是一直开着的,都吓坏了也没人抽烟,要不然非出事不可。
于是,医生推测死因是天然气中毒,可能是男主人熬上小米粥,小米粥溢出来了把火熄灭了,然后导致天然气泄露中毒了。也许是熬上稀饭忘了,男主人和孩子都躺沙发上睡着了才引出这场惨祸,一直到女主人回家才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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